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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48.14.67，数码纪元
 

醒醒吧。
 

你有那么拼命想要保护的东西，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成功呢？
 

别做梦了，源辉二。
 

执着会毁了你。
 

他从睡眠中惊醒，梦中是辉一被光明兽粉碎的样子，以及梦呓一般的低语，像是黏在了脑海里一样，挥之不去。
 

今天是决战日。
 

辉一在他旁边睡得很安静，这让他暂时安心下来。不远处有篝火明明灭灭，那是他的同伴在轮流守夜。他们需要睡觉来保持足够的体力。
 

反正他也睡不着了，干脆从地面上站起身体，走过去拍了拍守夜人的肩膀，对方从昏昏欲睡中吓醒，揉着眼睛抬头看了看他。
 

“轮到我了。”辉二说。
 
 

3048.14.67，数码纪元
 

“光明兽，你错了。”黑狮兽说，“这个世界上，并不是只有你能将光明和黑暗融为一体。”
 

其他人被那两个球磨得奄奄一息，他们躺在虚空的地面上，已经丧失了进化的能力。辉二在意识涣散之时努力掐着自己，力度大到指甲陷入手心，带出丝丝血肉。
 

这方法很疼，但至少唤醒了他的意识。
 

他睁大眼睛，光明兽在他们上方，看他们的眼神就如同俯视蚂蚁。红与黑在这个混乱的空间中交错，没有一丝光明可言。
 

再上方是辉一。他抬头时看见了辉一坚定的眼神，他似乎已经决定了自己应该怎么做。
 

辉一感觉到他的视线，也低头看向了他。
 

辉二。他轻声低语。那声音穿越光明兽，穿越其他人，穿越整个空间的距离，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里。
 

再一次遇见你，真是太好了。
 

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。
 

但是，该到此为止了。
 

辉二冲他笑了笑，他明白梦中的那些话语是什么意思。但是都做到这个地步了，他没有理由不继续下去。
 

“能不能融合光明与黑暗，也不是你来决定的。辉一。”
 

辉二轻声说着，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，他站起身来握紧手中的暴龙机，先辉一一步纵身投入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光球。
 

我还能回到人类世界吗。他心想。
 

但是无所谓了。
 

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救下他。
  

救下他就好。
 
 

2002.04.10，人类纪元
 

辉二醒了。
 

举目是刺眼的白。他张了张口，声音嘶哑得把自己吓了一跳。旁边有人在说话，迷迷糊糊的他听不清楚，随后那人握着他的肩膀摇晃几下，伸手左右拍着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。
 

辉二渐渐回过神来，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。他回到了人类世界。
  

“可算是醒了，你睡了三天。”拓也松了一口气，他脸上有很重的黑眼圈，伸手按下了病床旁边的紧急铃。“刚刚在睡梦中你突然掐自己的手，怎么掰也掰不开，把你妈急得啊……她去找医生了，一会就回来。”
  

辉二仍然虚弱地动弹不得。他勉强抬起了自己的手，手心被掐得血肉模糊。
  

“辉一回来了没？”辉二问他。
  

拓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  

“你忘了？”他斟酌着话语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辉二皱起眉头，自己都挡了光明兽一刀了，辉一应该好好的才对啊。
  

“辉一在我们从数码世界回来后就……”
   

辉二半晌没能消化过来他说的话。 
  

“辉一呢？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   

“……源辉二，你醒醒吧。”
   

拓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，他扳过辉二的肩膀，认真地注视着他。那目光带着怜悯。
   

“木村辉一，你的哥哥，在我们几天前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，就因为抢救失败离开人世了。”
   

……
   

拓也愣住了，他下意识想跑出去喊医生。辉二用手捂住嘴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哭出声，眼泪呛进了喉咙里，混着手上的伤口，血腥味蔓延进他的嘴里，又苦又涩。
   
   

0000.00.00，乱纪元
 

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。
   

男孩在虚空之中轻声说。他的生命已经定格，一切皆为虚幻。
   

但是执着会毁了你。
  

是梦的话，该醒过来了，辉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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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anoia：妄想症